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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科学家钱学森的思想对科学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而言,是一座丰富深邃的宝库。为进一步开掘这座思想宝库,开展钱学森科学与教育思想研究,弘扬和传承钱学森的思想和精神,指导高校办学育人实践,在钱学森逝世三周年之际,作为在钱学森关心和指导下成长起来的武汉生物工程学院,于10月28日举办了钱学森科学与教育思想研讨会。现将研讨会的部分发言摘要如下,以飨读者。
钱学森既是科学家也是思想家
钱学森秘书兼学术助手 涂元季少将
钱老的科学思想、教育思想的内涵非常丰富。科学思想我讲两点:第一,钱学森在科学界是一个有科学思想的科学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有科学思想。钱老与众不同的地方首先是他独到的科学思想。钱老在做完一段科学研究以后总是要回过头来加以清理,然后思考更为广泛的、更为一般性的指导原则。早年他做完应用力学之后,就提炼出具普遍意义的技术科学,这也为后来他提出科学技术体系奠定了基础。这是一种科学思想的创新。第二,钱老强调系统工程的思想。他在回国组织导弹、航天技术攻关初期,针对图纸不全、信息混乱等问题,提出要加强科技管理,后来,这套管理思想提炼成了系统工程。钱老做领导工作,做管理工作,不仅解决工作中的问题,还要总结出管理中的规律,提炼出系统工程的科学思想。
钱老是个有科学思想的人,难得的是他还不断在思想上创新。他从导弹事业、卫星事业一线退下来,就开始思考更为广阔的问题,后来在沙产业、草产业作出贡献,发起推动生物工程、生物技术的一场革命。他不是一个生物学家或农业学家,但是他站在生物界的外面来看生物,这就比处在里面更能看到全貌和未来发展。
钱老是个有科学思想的人,科学思想产生了预见性。钱老早在80世纪初就指出通信和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会引发新的产业革命,引起整个社会的变革。可惜当时很多人不理解。而现在大家谁不上网啊?
钱老在预测到信息产业的同时,也预料到生物产业、生物技术的发展会影响整个社会的发展。鉴于这样一个观点,钱老非常支持武汉生物工程学院。他认为,既然生物工程、生物技术这么重要、很有前途,极早培养人才就应引起重视。钱老还提出“大农业”概念,对生物技术将怎样改变农业有很具体的论述,这都是钱老晚年很重要的科学思想。
在教育方面,对我们20世纪50年代学习前苏联进行院系调整,工科、理科、文科分家,钱老很早就有看法。大家都只懂自己的专业,迈出这个专业,其他的就不懂了。90岁以后钱老看到我们的人才、拔尖的帅才始终成长不起来,感到着急。领军式的人物需要不断在科学上创新,产生科学思想,这需要一个团队,不可能一个人在家里摆弄。钱老对此很担忧,所以就发表了他对教育看法的文章,目的是希望我们国家的教育事业能够蒸蒸日上,为今天快速发展的经济培养出创新和拔尖的人才来。
另外,钱老提出“钱学森之问”,不是针对谁提出批评,他是对整个教育体系50年的演变进行了战略性思考,是对几十年后人才培养的战略性思考。所以请大家不要误读了钱老从战略的角度提出的这个非常超前的教育思想。
钱学森是创立系统科学体系的“三维”科学家
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 于景元研究员
钱老是中国科学界的一面旗帜。他是一位“三维”科学家:一维是他学科领域的深度。钱老在空气动力学、应用力学的成就上,他的创意深度得到广泛认同。二维是他跨学科跨领域的广度。这一点在钱学森身上体现的非常鲜明。比如,钱老在上世纪90年代总结出的综合集成医学,吴阶平(著名医学家、院士)说自己搞了一辈子医学也没有钱老把医学概括的这么清楚。三维是钱老跨层次的高度。科学是认识世界的学科,技术是改造世界的需要,工程是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那么在最高的哲学层次,钱老也是有建树的。我国科学家恐怕大量是一维的,二维不多,三维更屈指可数,所以著名化学家徐光宪院士说钱老是百家难遇的科学家。
我重点谈一点钱老的系统科学思想。钱老的系统科学思想贯穿于钱老的整个科学历程。在美国时期,1954年钱老出版了《工程控制论》一书,并不直接研究物质运动,而是研究代表物质运动的系统以及如何控制系统,是对系统寄予我们所希望的功能。那个时候钱老已经跨出了自然科学,进入了系统科学。回国以后开创中国航天事业,航天科学的实践实际上是钱老建立的系统工程的实践。后来,钱老从国防科研工作一线退了以后,用了相当大的精力建立系统科学体系,这个体系像自然科学体系一样,直接用于改造客观世界的工程技术,为工程实践技术提供理论实践方法。系统科学体系中,处在工程技术或者应用技术层面就是系统工程。科学体系有三个层次,再往上就是哲学层次,是系统论。系统论直接联系到辩证唯物哲学这样一个哲学桥梁,科学体系建立之后,又与哲学联系起来,这就把哲学和科学统一起来,也把理论和实践统一起来。这是钱老的创新,他研究世界的着眼点和自然科学不同。自然科学从物质运动角度,社会科学从社会学角度,但是系统科学是从整体和局部的层次关系角度研究客观世界。这样的话,作为系统工程,就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综合起来,所以,系统科学具有交叉型、综合性、整体性的特点。系统科学的理论方法和技术具有普遍的应用性。这套科学体系理论的建立,也是钱老的一大贡献。系统科学的出现是一次科学革命。
面对“钱学森之问”的思考
华中师范大学副校长 蔡红生教授
在武汉生物工程学院新落成的钱学森铜像前,我耳边再一次响起著名的“钱学森之问”:“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钱学森之子钱永刚在《父亲拉着我的手》中写道:“他晚年虽然卧床了,但他的头脑不仅没有‘卧床’,更加关注那些影响国家前途的大事,尤其是中国的教育。他多次和我谈到这个话题。他认为中国的学校没有形成培养创造性人才的机制。”
钱老作为一个学贯中西、享誉全球的大科学家,在社会科学的诸多领域都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但他的教育思想则是他整个科学思想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愿意把“钱学森之问”理解为这位科学巨匠的最后呐喊。
虽然回答“钱学森之问”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但作为一名高等教育工作者,更希望我们的高校在探索适宜杰出人才培养的教育规律、创造适宜杰出人才成长的环境、形成适宜杰出人才脱颖而出的机制体制、打造适宜杰出人才大显身手的平台等方面,为破解“钱学森之问”不断出新招、探新路。
钱学森科学和教育思想是一座巨大的富矿
华中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 段喜春教授
钱老晚年提出的著名“钱学森之问”是事关我们国家长远发展、中华民族能否实现伟大复兴的一个大问题。“钱学森之问”使国家领导人感到“很大的刺痛,也是很大的鞭策”。回答“钱学森之问”很快成为我国高等教育的焦点话题。
非常宝贵的是,钱老不光是提出来这个振聋发聩的当代天问,而且他还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对此做出了自己的解答,这就是由钱老生前的3位学术助手涂元季、顾吉环、李明整理的《钱学森最后一次系统谈话:大学要有创新精神》一文。这篇谈话非常值得我们认真学习和研究。
钱学森科学和教育思想是一座巨大的富矿,需要我们很好地发掘和运用。做好这件事,无论对中国高等教育,还是对中华民族都具有战略意义。
改造客观世界的学问是技术
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原党委书记 柳菊兴教授
钱老曾经给“技术”下了个定义,他说:“改造客观世界的学问是技术。”钱老对“技术”的定义,比以往的一般提法更接近“技术”的本质,也就更科学。钱老强调,技术是一门学问,是系统的知识和人们改造客观世界的能动活动。科学与技术是密不可分的,且统一于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命题中。技术发展要以科学为基础,为指导,而科学的发展又离不开技术的实践以及实践的成果。鉴于此,钱老又提出,科学技术应该是自然科学、技术科学和工程技术三个部类,并对应有自然科学家、技术科学家和工程师三方面的科学技术队伍。钱老反复强调,要重视技术科学,解决好科学理论联系实际转化为第一生产力的问题。而这方面还是技术科学发展的薄弱环节。这些都是钱老技术观思想的具体体现。
从钱老的技术观出发,人才培养、大学和科研院所的专业设置、学科建设、院系调整以及科学技术的图书分类等,都要考虑到技术科学发展这个问题。武汉生物工程学院根据钱老的技术观思想,确定办生物类的应用型本科,培养学生“手脑并用”的能力,应该说是一条办学的成功之路,值得肯定。从钱老的技术观联想到教育观,我们的大学教育,应该实现钱老所说的“培养具有创新能力的人才”。
治学严谨的航天之父
原航空航天工业部国际合作司副司长 陈中青
钱老有着十分严谨的治学态度。他认为,准确地使用科技名词是做科学研究所必须的。“航天”一词就源于钱老。原先英文的“空间宇宙”一词有三种解释,翻译成中文有的叫太空,有的叫宇宙,有的叫空间,还有其他的说法。1965年时钱老首次提出“航天”一词,在各种重要场合,钱老都会倡导用这个统一名词。直到1982年成立中国航天工业部,经过17年努力,钱老使“航天”两个字在中国家喻户晓。钱老说,一个名词是不能随便拟的,一定要很注意几千年的中国悠久历史文化。
钱老的精神和思想是一个巨大的思想宝库,也是我们中华民族巨大的精神财富,我们有义务、有责任去研究、理解、学习钱学森的科学思想、教育思想和钱学森精神,促进国家的建设,改善我们的生活,使国家更加强大起来。
大学师生要进一步弘扬钱学森爱国精神
共青团湖北省委副书记 胡勇政
钱老对我们年轻一代的成长和发展有着重要的期望。中华民族目前在国际上的地位是一代一代人拼出来的。今天讲钱学森科学与教育思想,对于青年来讲,最重要的是把钱学森这一代人基于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所赋予的内涵,进行深刻学习和发扬光大。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更独立,求新求异的东西更多,但对一个国家而言,青年一代有他们的责任和使命。所以我认为,核心的一点是培养青年勇于为民族为国家的发展贡献自己力量的意识。
携手沿钱学森科学教育思想之路前进
内蒙古自治区沙产业、草产业协会副秘书长 张卫东
武生院举行钱学森铜像落成典礼暨成立钱学森科学与教育思想研究中心,这在一个民办高校的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我们深受感动,武生院在践行钱老科学思想和精神上走在了全国前列,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也为武生院取得的辉煌感到高兴和自豪。2001年,在钱永刚教授指导下,我们与西安交通大学联合编辑出版了《钱学森第六次产业革命思想探索》丛书,今天带来两套赠予武生院,希望武生院全体师生重温钱老的科学思想,沿着钱老的科学思想精神之路共同前进。
用钱学森科学与教育思想指导办学实践
张凯(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负责人):钱老博大精深的科学思想和成就与他的教育成才过程有密切关系。他在交通大学期间,学校设置新型产业、面向国际办学、注重学生动手实践能力,和钱老重视培养自己的学术研究能力等方面,在研究钱老的科学与教育思想时,都值得我们关注。钱老在20世纪90年代初强调培养生物科学和生物技术人才的思路,促使上海交通大学的生物科学研究和武汉生物工程学院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今后应该加强对钱老科学思想、教育思想的研究与实践,促进教育事业的科学发展。
李毅(武汉生物工程学院生物工程系主任,教授):“大成智慧学”是钱老教育思想的重要内容,钱老认为创新需要良好的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相互融合、促进。我们在钱学森实验班的教学上,以钱老的大成智慧学思想为理念,结合本系本校实际,尽力通过多元化课程设置、举办专业讲座、鼓励学生参与科研课题和企业生产研发实践等方式,以满足实验班人才培养的需求。
葛晓霞(武汉生物工程学院生物技术系教师):把钱老“大成智慧学”教育理念映射在我的教育岗位上,我要求自己应加强训练学生的科学思维,逐步培养学生的兴趣和培养学生的动手操作、团队合作能力,倡导开放式、启发式、研究式学习,加大实践课程比例,不断在实践中完善教学方式方法。
张彦洁(武汉生物工程学院“钱学森实验班”学生):钱老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们,作为当代大学生要有赤胆忠诚的爱国情怀,要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精神,要有严谨求实的科学品质,要有开拓进取的创新意识。今天,钱老的铜像在我校落成,这将激励我们年青一代进一步弘扬“爱国、奉献、求真、创新”的钱学森精神,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发奋学习。
转自中国教育新闻网(信息来源:中国教育报)